老夫人莫名有些窝火,狠狠将手中的杯子放在茶几上。“看来你是真的不怕死,你一个乡下走丢的女孩子,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挑战我的威严。”老夫人没有跟她废话,而是跟一旁的人叮嘱道:“送出去吧,关到那房子里,看她能倔到几时。”圈内的这群人在高位待久了,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这样的轻视。何况老夫人还是长辈。温瓷的手脚瞬间被绑着,她也不知道会被丢去哪里,汽车行驶了两个多小时,肯定来到郊区了。有人将她推下去,扛着她往远处走。她感觉不到阳光,只有阴寒的气息。她的眼睛上缠着黑布,什么都看不见。“嘭!”保镖将她往里面一丢,她的手瞬间摸到了冰凉凉的东西,是蛇。她吓得飞快往后躲,但是蛇越来越多,甚至有的已经咬住了她的脚踝。她没有吭声,一直往角落里钻,可是这个屋内显然不止有蛇,还有蜈蚣,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,让人的头皮发麻。她的双手被绑在身后,双腿也被绳子绑着,眼睛上蒙了黑布,只能听到外面保镖的声音。“老夫人说,你什么时候肯交代真相,就什么时候把你放出来。”温瓷浑身都在颤抖,想把爬到身上的东西拍下去,可那咬在脚踝的蛇根本不啃松嘴,她甚至能感觉到毒素注入的过程,浑身犹如被打了麻药似的,世界混沌,只有冰凉的触感不停从手腕,脚踝爬过。她忍着没有尖叫,而是将自己的脑袋埋在膝盖里,仿佛这种鸵鸟式的状态可以保护自己。只要不死就行了。没什么大不了的。她以前不是没被蛇咬过,那时候她刚得知裴寂在松涧别院养了人,她太崩溃了,马上就打车跟了过去。松涧别院那边的生态很好,那是最好的别墅,能买得起那里的,不能只是有钱而已。她当时就在那里蹲点,然后就被一条蛇咬了。她太在乎裴寂了,不敢现场给他打电话,怕他发现在被跟踪,甚至自己打车去了很远的地方,才给他打电话说被蛇咬了。裴寂当时的语气很冷,“蠢不蠢?云栖湾哪里有蛇?温瓷,下次别找这种烂借口。”还不等她再说什么,他就挂断了电话。她那时候一心以为裴寂顶着秦家的压力娶她,是对她余情未了,至于跟秦薇订婚,只是一个误会罢了,在关于他的事情上,温瓷总能傻乎乎的把自己给哄好。因为她离不开裴寂,从她十二岁遇见他开始,冷冷拽拽又喜欢讽刺他的裴寂就像是她的铠甲一样,她穿上就什么都不用怕。不怕饿,不怕被人嘲笑,好像没有什么困难过不去。所以她当时望着自己脚上的两个孔,突然就哭了。温瓷紧紧把脑袋埋进膝盖里,浑身都在发抖,或许是想起了过去的回忆,那种身体上的痛苦竟然好多了,取而代之的是心理的痛苦。【二哥在你们两周年结婚纪念日的时候,跟薇姐睡过了,还给薇姐送过戒指。】温瓷一瞬间抬头,疯狂挣扎起来,将自己脸上蒙着的布条给蹭掉了。外面是中午,虽然阳光照不进来,但是那扇窗户可以爬出去。她使劲儿挣扎手上的绳子,磨得全是血迹,鲜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滚。她不敢去看周围的动物,也不敢想它们会不会因为鲜血的味道兴奋。将手上的绳子挣脱之后,她的手腕没有一块好肉,她低头连忙将脚上的绳子解开。这应该是专门用来惩罚人的地方,到处都是蛇,蜈蚣。她无从下脚,只有闭着眼睛快速将椅子放到窗户边,踩着上去。手机还在身上,那两个保镖显然没想过她能挣脱绳子,根本没对她搜身。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打电话给谁,只能报了警。这扇窗户是锁死的,翻不出去。她站在椅子上,等着警察到来。警察比裴寂可靠,她要请律师告林家老夫人,告她故意伤害,恶意囚禁人。她蜷缩在椅子上,看着蛇和蜈蚣在地上不停攀爬,一个是腿多的,一个是没腿的,恰好是她最怕的两类生物。她的手机在这个时候震动了一下,拿出来一看,依旧是裴寂。【今天在外地,过两天回来,带你去参加帝大百年校庆。】她把这个号码也拉进黑名单了。两个小时后,警察来了。这个地方是郊外的仓库,谁也想不到,仓库里竟然有这么多毒虫。警察快速将受伤的她带出去,她坐上警车,浑身这才后知后觉的发抖,身上都是冰凉的。她沉着脸,眼眶红红的,说出的话却异常的坚定,“我要告她故意伤害。”警察还不知道这是林家医院的仓库,安慰道:“温小姐,你先去医院检查一下。““我要验伤。”她的语气沙哑,咽了咽口水,眼底十分安静,“我要请律师。”她给裴亭舟打了电话,但她不知道的是,裴亭舟和裴寂这会儿就在一张谈判桌上。前不久因为星辉的事情,裴氏换了合作商,换成了正金,正金目前跟政府牵上线了,但毕竟涉及到的几方势力都比较大,帝都和隔壁城市的几个政府负责人今晚都坐在一起,重新规划这次的商业牵线。裴亭舟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,裴寂视力好,一眼就看到那备注是小瓷。他嘴角的笑意缓缓消失。裴亭舟按了接听键,仿佛没有注意到裴寂冷下去的脸色,“小瓷?律师么,我认识几个,我给你一个号码,你去联系人。嗯,我在隔壁城市出差,好,回去了见你。”席间的气氛很融洽,裴亭舟是被老爷子安排过来的,之前星辉是原材料的龙头,差点儿就跟政府达成长期合作,现在要换掉,肯定有人不高兴,所以裴家两个负责人出席,算是一个交代。裴寂捏着手中的杯子,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,依旧还是在黑名单里。有人看到裴亭舟脸上的笑意,忍不住问,“裴总这是好事将近了?”裴亭舟弯了一下嘴角,“没有。”因为他跟裴寂都是总裁,合作商为了区分,一个叫裴总,一个叫小裴总。裴寂将手中的酒杯推开,“我去个洗手间。”“好好,小裴总快去,待会儿咱们还要去唱歌。”裴寂来到走廊,拿过程淮的手机给温瓷打了电话。也被拉黑了。他只觉得脑仁疼。